海洋文学作品的思辨性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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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司各特·奥台尔是世界级的儿童文学作家。从三个方面重点研读了其作品中的海洋书写：海洋与生态、海洋与历史、海洋与人生超越，这三个角度也是他记述历史的重要切入点。
　　关键词：司各特·奥台尔;海洋书写;儿童文学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0.03.085
　　0 引言
　　司各特·奥台尔（1898-1989），美国儿童文学作家，摘得“安徒生国际儿童文学奖”和“纽伯瑞文学奖”的双料桂冠。海洋是其作品一个重要的主题。《蓝色的海豚岛》讲述的是印第安女孩卡拉娜在海豚岛上独自生活十八年的故事，被誉为女版的《鲁滨孙漂流记》，囊括了包括美国纽伯瑞大奖等在内的七项大奖。《黑珍珠》的主人公是少年拉蒙，他在采摘极品黑珍珠，对抗“恶魔魟鱼”的过程中实现了自我成长。《梦回海豚岛》是《蓝色的海豚岛》的续集。印第安女孩紫亚勇敢开启了海上冒险见到了姨妈卡拉娜，实现了亲情的团聚。在奥台尔的作品中，大海既是故事的背景环境，又是参与故事的角色;既是情节发展的推动者，又是见证人物经历的旁观者;既是冷冰冰的客观存在，又是充满生命温情的自然母亲。奥台尔的海洋书写诠释着其作品丰富的内涵。
　　1 海洋与生态
　　人与自然是作家关注的重要话题。“尊重自然、珍爱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意识，始终是最重要的精神向度之一。”奥台尔从小在海边长大，海边的见闻是他创作的重要素材。海边嬉戏、海岛冒险、出海航行、海神传说还有海边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都是他小说涉及的内容。
　　在《梦回海豚岛》中，紫亚和弟弟抓到了一条大枪鱼，弟弟把它视为勇敢的战利品，而紫亚却悄悄将大鱼放生了。面对责问，紫亚反问到“‘鱼也会流血。如果你一个下午、一整夜和一早上都在流血，你感觉怎么样？’”紫亚没有坚持人类中心主义，残忍地将大鱼掠为自己的战利品，而是感同身受鱼的处境，并循循善诱，把自己的生态观传递给了弟弟。
　　《蓝色海豚岛》中的卡拉娜也秉持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观。她帮助小海鸥疗伤，拯救受伤的小海獭。“它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不管我干什么，它的眼睛总跟着我转……原来它们也知道悲伤和欢乐。”和小动物的友情进一步提升着卡拉娜的生态观。“自从那个夏天我和王阿勒跟它的小海獭交上朋友以后，我没有再杀过海獭……我也没有再杀过鸬鹚去取它们美丽的羽毛……我也没有再杀过海豹……我也没有再杀过一条野狗，我也不再想用标枪叉海象了。”“因为动物、鸟也和人一样，虽然它们说的话不一样，做的事不一样。没有它们，地球就会变得枯燥无味。”面对海岛那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卡拉娜吃饭、穿衣、居住、防卫，处处都可能需要猎杀一些动物来满足自己的生存需求。但是面对这种生态道德批判与实践的两难选择，卡拉娜却产生了天地万物，众生平等的生态理念，这种宽广的生命关怀多么令人敬佩。“作家在卡拉娜这个艺术形象中集中地表现了人道精神。”奥台尔通过卡拉娜人物的塑造传达出重要的价值观：人和动物都是自然界中平等的一部分。这种尊重自然与生命生态的意识也显示出奥台尔作品所具有的时代意义。
　　2 海洋与历史
　　20世纪60年代到上世纪70年代是美国儿童文学中歷史小说迅速发展的时期。“到了上世纪60年代，历史小说的触角开始伸向以前从未接触到的领域，撩开历史的面纱，使小读者看到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的历史戏剧。”奥台尔的所有中长篇小说都取材于美国本土历史。童年时期，奥台尔随家人数次搬家，却从未离开大海。无论是在圣佩德罗，还是第一批西班牙定居者生活的克莱尔蒙特，或是位于墨西哥边界的朱利安，这些沿海生活的轨迹也是他不断描写大海与边界生活的原因。奥台尔描写人与自然，也特别展现了少数族群的生活和对被历史吞噬的弱小族群的同情。1981年，奥台尔特别设立历史小说奖，以每年5000美元的奖金专门奖励为青少年创作的最佳历史小说。奥台尔曾表示，他希望通过历史小说让孩子们了解他们自己的国家和民族。
　　布拉德福德认为，在儿童文学后殖民写作中，地域与身份的结合，是一个非常突出的成分。奥台尔作品中的人物，有印第安人、西班牙人、奇卡诺人、塞尔维亚人等等。《蓝色的海豚岛》和《梦回海豚岛》中的卡拉娜和紫亚都是印第安女孩，她们有着强烈的民族意识，目睹了族群人被外来者屠杀，也始终不曾忘记自己是印第安人的后代。
　　《蓝色的海豚岛》中卡拉娜的故事取材于真实的历史事件。据记载，在1835年-1853年间，一位印第安姑娘曾在圣尼古拉岛上孤身生存了18年，后来被一艘美国船只接走。在奥台尔笔下，圣尼古拉岛因为酷似一条侧卧的大海豚而被赋予了一个美丽的名字——海豚岛。
　　卡拉娜接触过两种异族人，一种是来猎杀海獭的阿留申人，一种是白人。阿留申人被印第安人视为敌人，他们掠夺海獭，残忍、不讲信用。在一次种族战争中，卡拉娜和弟弟成了孤儿。印第安人世代居住在海豚岛上，当淳朴安逸的生活被掠夺的资本家打破，印第安人愤怒了，他们顽强抵抗，守护家园，不曾屈服。卡拉娜在海豚岛上独自生存了十八年，但是阿留申人残杀印第安人，使他们家破人亡的记忆和仇恨从未消逝。“卡拉娜的人道精神、乐观情绪和善良性格感染着读者。作者在赋予作品的人物和故事以美国现实社会当代意识的同时，也赋予作品以历史悠远感和浪漫主义色彩。”
　　《梦回海豚岛》延续了印第安人的故事。紫亚·桑多瓦尔是印第安和西班牙的名字，紫亚的妈妈是印第安人，而爸爸是西班牙人。因为海豚岛被阿留申人侵占，他们被迫迁往帕拉南方的库比诺村。紫亚的家乡帕拉风景秀美，有上好的溪流，羽毛般的蒸汽，无尽的草场，数不清的牛马，是人们幸福的家园。他们的幸福毁于外国人的侵略。一个叫华纳的外国佬买下了库皮诺人世代拥有的土地，库皮诺人被迫迁到了一个“郊狼都不敢去的地方”，“那就是我妈妈所在的地方和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妈妈病死的地方。是外国佬把病传染给她的。”资本家拥有财富后，就开始四处扩张，掠夺土地和良田，把土地上的人民赶到了不毛之地。奥台尔的作品不仅反映历史，也彰显了良心和正义性。 　　3 海洋与人生超越
　　海洋变幻莫测，蕴藏着无穷的秘密，她为人类提供了丰富的宝藏，也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因此，与海洋朝夕相处的人们总是与冒险密不可分。奥台尔的作品中，海洋聯系着冒险，冒险又引领青少年主人公的成长，这也彰显了他的作品在少年儿童中的重要意义。青少年从弱小到强大，从胆怯到勇敢，从困惑到坚定，从天真到成熟，在一次次人生事件中领悟、成长，完成自我的超越。
　　《蓝色的海豚岛》被评为“1776年以来最伟大的10部儿童文学作品”之一。主人公卡拉娜在荒岛上孤独生活的十八年间，要面对岛上的暴雨、地震、凶残的野狗、疯狂掠夺的阿留申人;她要利用岩石、木桩、 鲸鱼肋骨、海草绳等工具搭建栖身的住处，寻找果腹的食物;她要战胜死亡的恐惧，克服对家人、亲人的思念;她还要打破女人不能制作武器的禁忌，勇敢地制造出的武器保护自己。没有人知道这种冒险的结果是输是赢，与命运相处就是与海洋相处。成长的过程是艰辛的，又是坚强的、充满力量的。大海使她的生活充满了风险，也增长了她的人生阅历和智慧。卡拉娜用智慧规避海岛上的风险，与小海獭、鸟儿、海鸥等动物为伴，成功生存了十八年。
　　《黑珍珠》既是海洋冒险的故事，也是成长冒险的故事。“黑珍珠”和“恶魔魟鱼”是小说中两个主要象征。少年拉蒙趁着父亲出差偷偷采回了那颗“神珠”——黑珍珠，放在了教堂圣母像的手心上受人供奉。然而黑珍珠并没有带给他们好运。包括拉蒙父亲在内的船员在之后的一次海难中遇难了。采摘黑珍珠的拉蒙受到了指责，人们认为他得罪了“恶魔魟鱼”，给大家带来了祸端。从英雄到罪人，对于未知的恐惧与困惑重重冲击着未经世事的少年的心灵。在迷茫中为了赎罪，他偷回黑珍珠，并拼尽全力再次把它放到圣母手中。“这是崭新的一天，从这一天起，我成为大人了。”“恶魔魟鱼”存在于口耳相传的传说中，也存在于真实的海洋里，它充满危险、令人恐惧，人们都敬而远之，它象征着少年成长中那些未知的，玄秘的困扰。“黑珍珠”的价值是不言而喻的，“神奇、珍贵，象征着少年成长中必需的勇气和智慧，也成为成长完成的标志。”这本小说展现了冲破禁忌、战胜恐惧、摆脱束缚才能获得智慧的青少年成长模式。
　　4 结语
　　奥台尔的作品中弥漫着爱的主题，无论是包含着欲望、审美、友谊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爱，还是以他人为中心的超越之爱、博爱、无功利的爱，都体现了儿童文学“以善为美”的价值意义，践行儿童文学“以善为美”的美学理想。奥台尔去世后，他的骨灰撒入了加利福尼亚州拉荷亚处的太平洋。船只返航途中，一群海豚从水中出现，跳跃、嬉戏，犹如护卫队一样一直将船只送回到海湾。奥台尔将一生的眷恋献给了海洋，而大海也以传奇般的形式欢迎这位作家回家。他作品的海洋书写表达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伦理观，记录了海边历史的变迁，也展现了对世界的哲学反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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