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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酸性筋膜炎1例报道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王娟娟 潘明孟 许东明 施宏莹

   【关键词】 嗜酸性筋膜炎;系统性硬化症;肢体硬化;鉴别诊断;医案
   引起肢体硬化的疾病并不多,其中系统性硬化症(systemic sclerosis,SSc)是最为周知的病因,还有一个疾病也会出现肢体硬化的表现——嗜酸性筋膜炎(eosinophilic fasciitis,EF)。EF比SSc更为少见,两者存在诸多不同之处。笔者报道1例男性EF患者,同时将之与SSc进行对比鉴别,以期引起更多临床医生对这个疾病的认识,因为延误治疗不仅加重肢体的硬化,还会引起关节挛缩甚至可能致残。
  1 病例资料
   患者,男,34岁,因“双上肢僵硬4个月,双下肢僵硬3个月”于2017年12月20日收住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患者4个月前因重体力劳动(一天内搬运大量海鲜,每箱50 kg,约50箱)出现双上肢僵硬,包括上臂及前臂,起初伴有双上肢酸痛,肿胀较为明显,伴皮肤发红、皮温升高,排泡沫尿,未重视未诊治,僵硬进行性加重。3个月前因剧烈运动(一天连续跑步5 km)后出现双下肢僵硬,包括大腿及小腿,起初伴有双下肢酸痛,肿胀较为明显,伴皮肤发红、皮温升高,仍排泡沫尿,无雷诺现象,无关节痛,无胸闷、气促,无皮疹,无口腔溃疡等,僵硬进行性加重,求诊外院,查尿常规示尿蛋白2+,诊断:①感染后肾小球肾炎;②四肢僵硬待查。予口服肾炎康复片,每次2.4 g,每日3次治疗,症状无明显好转,后自行停药。近1个月,患者四肢僵硬仍不断加重,活动明显受限,不能握拳,双上肢不能上举,屈膝困难,故来就诊。患者发病以来,饮食如常,体质量下降10 kg。既往史:吸烟10余年,每日1包,否认风湿病或其他疾病家族史。查体:双侧上臂、前臂、大腿、小腿皮肤可见橘皮样外观,皮肤肌肉变硬,难以捏起,双上肢触之呈棍棒状,可见明显浅表静脉凹槽征,余皮肤未见明显异常,双上肢抬举、握拳受限,双下肢屈膝受限。实验室检查:白细胞计数9.3×109·L-1,嗜酸性粒细胞比例11.3%,嗜酸性粒细胞计数1.1×109·L-1,血小板计数447×109·L-1,尿常规示尿蛋白阴性,24 h 尿蛋白94 mg。生化指标:血球蛋白32.6 g·L-1,余正常,红细胞沉降率20 mm·h-1,C-反应蛋白52.42 mg·L-1,抗核抗体(ANA)1:100胞浆型阳性,可溶性核抗原阴性,抗中性粒细胞胞浆抗体阴性,类风湿因子阴性,抗心磷脂抗体(ACA)-IgM 33 PL·mL-1,ACA-IgG 22 PL·mL-1,抗β2糖蛋白Ⅰ抗体103.75 RU·mL-1,直接抗人球蛋白1+,补体正常,凝血全套示D-二聚体1.96 μg·mL-1,维生素D-T 9.46 ng·mL-1;胃镜示非萎缩性胃炎,肠镜未见明显异常。生化全套、心电图、肺部CT、心脏彩超未见明显异常。左上肢磁共振示筋膜长T1长T2信号。左前臂皮肤病理示表皮角化过度,基底层色素沉着增多,真皮层及皮下组织纤维组织增生伴胶原化,并见较多淋巴细胞、少量中性粒细胞、嗜酸性粒细胞及浆细胞散在浸润,少量小血管壁见淋巴细胞浸润。综合症状体征及辅助检查,诊断为EF,予以注射用甲泼尼龙琥珀酸钠40 mg每日1次、环磷酰胺0.6 g每3周1次抑制免疫并加用西咪替丁抗组胺。治疗2周后出院,患者肢体较前软化,四肢活动度好转,双上肢抬举、握拳及双下肢屈膝均有一定程度的改善。出院后3个月,门诊激素逐步减量至甲泼尼龙片20 mg,每日1次,并使用环磷酰胺,每次0.6 g,每3周1次,共3次,症状逐步缓解,后失访未再复诊。
  2 讨 论
   EF由SHULMAN[1]在1975年首先报道,是以筋膜发生弥漫肿胀硬化为特征的疾病,部分学者认为是SSc的一个亚型,因为EF患者体内也可检测到一些免疫学方面的异常,例如本例患者就存在低滴度的ANA、ACA阳性,抗β2糖蛋白Ⅰ抗体阳性。但是EF与SSc仍具有诸多不同的地方。EF常累及年轻男性患者,有明确的诱因,劳累最为常见,占30%~46%,其次为创伤[2]。本例患者即为34岁的年轻男性且有明确的劳累诱因,可能与肌肉筋膜损伤后抗原暴露引起自身免疫反应有关。此外,EF很少出现雷诺现象、肺间质纤维化、肺动脉高压,很少累及内脏系统。本例患者在前期有尿蛋白阳性的表现,被诊断为感染后肾小球肾炎,因其与肢体硬化同步出现,考虑可能为EF累及肾脏所致。有文献报道,EF可累及肾脏[3-4];但患者在未经特殊治疗的情况下尿蛋白即转阴性,所以整体上EF是比较良性的疾病。而SSc常累及中年女性,无明确诱因,病情较为隐匿,常伴有雷诺现象,以及肺部和心脏的受累,且逐步进展,常出现指端缺血性坏死、心力衰竭、呼吸衰竭等情况,预后较差。就受累组织而言,也有明显的不同。EF主要累及皮肤、筋膜,可延伸至肌肉[5],其特征性表现即受累部位触之有“棍棒”感、皮肤橘皮样外观、受累肢体上举可因皮下结缔组织硬化区内静脉变扁而有“沟槽征”[6];而SSc主要累及皮肤、血管。因此,两者具有较为明显的差异。
   EF的诊断目前多采用2014年PINAL等[2]提出的诊断建议以及2017年日本提出的分类标准[7]。
  2014年PINAL等提出的诊断建议,主要标准:
  ①皮肤和皮下组织对称或非对称,弥漫(四肢、躯干、腹部)或局限(四肢)肿胀、硬化增厚;②全层楔形活检病变皮肤示筋膜增厚,伴淋巴细胞、巨噬细胞聚集,伴或不伴嗜酸性粒细胞浸润。次要标准:①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 > 0.5×109·L-1;②高γ球蛋白血症 > 1.5 g·L-1;③肌无力或二磷酸果糖酶增高;④沟槽征或橘皮样变;⑤MRI的T2加权像呈高信号。排除标准:SSc。符合2条主要标准或1条主要标准 + 2条次要标准即可诊断。本例患者的不足之处在于活检的层次较浅表,未能明确筋膜的情况,但至少符合1条主要标准及2条次要标准,不符合典型SSc的表现,故EF诊断明确。
   2017年日本提出的诊断标准,主要标准:四肢对称性硬化,但缺乏雷诺现象的表现,排除SSc。次要标准:①皮肤活检提示皮下结缔组织纤维化,伴筋膜增厚、单核细胞及嗜酸性粒细胞的浸润;②影像学如MRI提示筋膜增厚。符合1条主要标准和1条次要标准即可诊断。这个标准相对2014年的分类诊断标准更简洁,强调了对称性的四肢硬化,同时提出影像学方面除了MRI,其他影像如超声也具有诊断价值。此外2017年日本的指南中还首次提出了EF严重程度的评分:上肢关节挛缩,1分;下肢关节挛缩,1分;上肢活动受限,1分;下肢活动受限,1分;皮膚病变恶化或进展,1分。总分≥2分即为严重的EF。此评分有助于EF严重程度的评判,可以更好地指导临床治疗及评估预后。    早期發现、早期治疗可以改善EF患者的预后[8-9];EF的治疗首选糖皮质激素,部分报道使用激素冲击获得较为满意的疗效[10]。大多数患者对激素治疗的初期反应良好,但单用激素治疗疗程长,病情容易反复且不良反应大;对于难治性或者有系统损害的EF患者应尽早加用免疫抑制剂;免疫抑制剂首选甲氨蝶呤[11],另外可考虑使用环磷酰胺、霉酚酸酯、环孢素A或者生物制剂;也有学者认为无论是否存在系统受累,激素治疗的同时都应加用免疫抑制剂,以便激素尽快减量,减少长期大剂量激素应用的不良反应[11];西咪替丁部分有效[4]。本例患者因为疾病进展较快,所以先使用环磷酰胺以期能较为快速地起效,待控制病情后更换为甲氨蝶呤。
   总之,EF与SSc两者具有诸多不同之处,需要注意鉴别,尽早发现、尽早治疗可以改善EF的预后。
  3 参考文献
  [1] SHULMAN LE.Diffuse fasciitis with eosinophilia:a new syndrome?[J].Trans Assoc Am Physicians,1975(88):70-86.
  [2] PINAL-FERNANDEZ I,SELVA-O' CALLAGHAN A,GRAU JM.Diagnosis and classification of eosinophilic fasciitis[J].Autoimmunity Reviews,2014,13(4-5):379-382.
  [3] KIRSCHSTEIN M,HELMCHEN U,JENSEN R,et al.
  Kidney involvement in a 17-year-old boy with eosinophilic fasciitis[J].Clin Nephrol,1999,52(3):183-187.
  [4] ADACHI Y,MIZUTANI Y,SHU E,et al.Eosinophilic Fasciitis Associated with Myositis[J].Case Reports in Dermatology,2015,7(1):79-83.
  [5] LEBEAUX D,FRANCES C,BARETE S,et al.Eosinophilic fasciitis(Shulman disease):new insights into the therapeutic management from a series of 34 patients[J].
  Rheumatology,2012,51(3):557-561.
  [6] JINNIN M,YAMAMOTO T,ASANO Y,et al.Guideline for diagnostic criteria,severity classification and treatment of eosinophilic fasciitis[J].J Dermatol,2017,45(8):881-890.
  [7] SHAMRIZ O,DRUKER M,NEUMAN T,et al.Eosinophilic Fasciitis:A Single Center Experience of Seven Patients[J].Isr Med Assoc J,2018,20(2):95-99.
  [8] IHN H.Eosinophilic fasciitis:From pathophysiology to treatment[J].Allergol Int,2019,22(19):30021-30028.
  [9] BARANSKI LE,SEABRA RFS,ROCHA LTC.Eosinophilic fasciitis[J].Anais Brasileiros de Dermatologia,2016,91(5 suppl 1):57-59.
  [10] RECHELLE TULL MD.Eosinophilic fasciitis:A case series with an emphasis on therapy and induction of remission[J].J Am Acad Dermatol,2016,74(5):AB81.
  [11] MAZORI DR,FEMIA AN,VLEUGELS RA.Eosinophilic Fasciitis:an Updated Review on Diagnosis and Treatment[J].Curr Rheumatol Rep,2017,19(12):74.
  收稿日期:2019-04-17;修回日期:2019-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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