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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给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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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注于倾听,并与“倾听教育”结缘,使我在专业生活中取得长足的进步,也使我获得儿童文学创作的“非份之‘享’”。
  一、“倾听”助我上路
  闯入儿童文学的领地本是无意之举。那年暑假,我在电脑上陆陆续续敲下小说《季悠然和她的猫》,随后投给我从小就最爱的杂志――《儿童文学》。就在我把这事快给忘了的时候,编辑部来电话,通知我过了初审,再过两个多月,接到第二个电话,说复审也过了,等第三个电话告知我过了终审、马上发表时,我如同做梦一般,我欣喜并且知足。那时,我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走上儿童文学创作之路,直到与“倾听教育”相遇。
  那是“倾听教育”的一次研讨活动,导师冯卫东与我们一起听课、评课,一起探讨“倾听教育”的研究路径、方法等等。休息时,他得知我发表了一篇儿童文学作品,饶有兴趣地向我了解情况,并且鼓励我说,教育研究不必拘泥于课堂、课题和论文写作,进行儿童文学创作也是一种很好的研究路径,他让我在跟孩子们相处时多留意,多倾听,争取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我的创作热情被撩拨起来,于是第二篇儿童小说《我们都爱你》问世,从那以后,《小鱼的信》《会有那么一天》等一系列作品陆续在《儿童文学》《少年文艺》《少年文学》等刊物上发表。儿童文学写作渐渐成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冯老师则经常询问我写作近况,并且总会在读后第一时间给我提出中肯意见,给我鼓劲。他的一些话语已经成为我创作的座右铭:“给儿童写的文字应该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文字。”“甘于寂寞,才能听到自己拔节的声音。”
  二、“倾听”给我素材
  在写作过程中,我也常常会灵感枯竭,对着电脑发呆。这时候总有一种声音在我耳旁回响:“倾听孩子!”于是,我便投入孩子们中间,做他们忠实的“听众”。慢慢地,我发现孩子们乐意跟我亲近了,把我当成知心朋友。
  《身为豆子的那些时光》是在草稿本上写成的。那次科学课,孩子们带来黄豆,他们要观察黄豆,再把豆子种下去。我发现,成绩落后的几个男生在科学课上却思维活跃,与在语文、数学课上判若两人。这让我好生纳闷。接下来的日子,我持续观察,在多数孩子对那些种下的豆子不闻不问时,有一个男孩子,三天两头给豆子浇水,把豆子搬出去晒太阳。这个男孩平时是个不折不扣的调皮鬼,常惹老师心烦,可体贴和细心却为他赢得好人缘,班上小女生都喜欢他,一下课就围着他转。这不能不引起我反思:作为老师,我了解学生吗?除了学习成绩,还该用什么来评价学生?
  心里这么想着,灵感来的时候就写上几段。在这篇童话故事里,泥土中的“豆子老师”倾听着孩子们的对话,发现了他们不为老师所知的另一面。最后,“豆子老师”从泥土中钻出来,成了嫩绿的豆苗,沐浴阳光……故事其实也表征了在倾听中我对自己的重新审视和定位――真正承认儿童的立场,不霸权,不偏见,以低到尘埃的谦卑去接近和走进儿童,以此认识一个个真实、立体与鲜活的儿童。作品在《儿童文学》发表后很快被《儿童文学选刊》转载,这使我更加坚定了新的儿童观、新的儿童立场,使我转变了对顽皮学生的态度,使我在他们那里也拥有了很好的师生缘。
  班上有个女孩儿,是个“大舌头”,说话很不利落。一年级学拼音时,怎么也学不好,我想利用家长的力量一起帮助她,纠正她错误的发音。于是发信息让她妈妈来校面谈。当她妈妈开口跟我打招呼时,我发现,妈妈跟她有着同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因为后天受妈妈影响,她才不能利落发音的。于是,我闭口不提孩子发音的事,改谈她的书写和学习习惯问题。我决定凭自己的力量帮助孩子。小女孩发音不标准,但很想说标准,很想在其他孩子面前读好书。我着意训练孩子们边听边“等”,自己更是做好表率,小女孩每次读书或发言,我都笑着告诉她,不着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都不着急。孩子们效仿我,一个个专注而耐心地等着她;当她说完一段连贯完整的话时,大家自发地为她鼓掌。在我们一次次等待中,小女孩一次次获得成功的体验,越来越有信心,越来越踊跃。为此,我创作出《“特别”朗读》,很快发表。
  40余万字的儿童小说在“倾听”中诞生,并顺利刊发于各种刊物,编辑老师们不断的约稿让我“欲罢不能”。《为了让我记住你》获首届“学友园”杯全国中小学教师儿童文学创作大赛银奖;多篇小说被《儿童文学选刊》《读者》转载,5篇作品入选儿童文学系列丛书《我们的一百个故事》,《看了蚂蚁又看云》入选《2012中国年度儿童文学》,《为了让你记住我》入选《2012年中国儿童文学精选》,《赤橙黄绿青蓝紫》入选《2013中国年度儿童文学》;《幸运数字3》获第三届周庄杯全国儿童文学短篇小说优秀奖;2014年8月,温情成长小说集《看了蚂蚁又看云》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这些成绩的获得是对我文学写作行为的充分认可,也是对我倾听儿童教育行为的高度肯定。我惊讶地发现,几乎所有的儿童文学都是“倾听”的文学,因为,没有倾听,就没有对儿童生活的深度浸入;没有倾听,就没有对他人和自我内心世界的真切体悟:缺失倾听的文字必定失去温度,失去生命。
  在另一篇小说《其实是真的》创作谈中,我写道:“孩子是具有最敏锐触角的小精灵,只有倾听他们,他们才会对我们展露最真实的自己,彼此之间的代沟才会被填平……”
  三、 “倾听”让我幸福
  与其说儿童文学创作让我的生活变得快乐和幸福,倒不如说“倾听”让我找回了这份原本就该有的快乐与幸福。为了放大快乐,升华幸福,我大量阅读有关倾听、有关儿童、有关文学创作的著作,如《静悄悄的革命》《倾听,让关系更美好》《“学校无分数教育”三部曲》《儿童文学概论》《论儿童文学的教育性》,等等。
  创作出适合儿童阅读、能让儿童喜爱的文学作品,这是我悉心倾听儿童的初衷。可渐渐地,儿童们纯粹的快乐、易得的满足,儿童们“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天性,深深吸引了我,打动了我,我从内心爱上他们。在我看来,他们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和微笑,都有着独特的意味,懂得它,就拥有了进入儿童内心世界的一把钥匙。朱自强教授说,对儿童文学的研究会反过来启发我们加深对儿童的了解,促进对儿童的研究。是的,儿童文学作品,成了我的“教科书”;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是真正懂得儿童的人,他们成了我随时可以“拜访”的老师……因而,面对曾经棘手的教育问题,我常能化“腐朽”为“神奇”;我对学生的教育更加儿童化、人性化、快乐化;我确认,能不能倾听孩子,能不能听懂孩子,将意味着教师给孩子的是乏味的教育,还是幸福的引领。
  不知不觉间,我对教材的把握也更有底气,课堂上学生出现“枝节”时,我总是不急不躁,耐心等待,或站到儿童立场,点拨引导。指导学生习作时,将自己从阅读和创作中得来的经验以适合儿童的方式和他们分享……不久前,我申报省规划课题“‘倾听教育’下儿童文学教育研究及自我创作实践省思”,这个课题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它增强了我的方向感,也使我的生活变得更有情趣。
  德国儿童文学作家凯斯特纳说,大多数成人“把儿童时代扔进了‘过去’的什么地方,忘掉了。但是,儿童时代以后的40年、50年的学习和经验都无法抵得上最初10年的精神的纯粹程度。儿童时代是我们成人的灯塔。”他还说,只有长大成人却依然葆有童心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倾听儿童,让我焕发了童心,使我与儿童沟通无碍,无论多么自卑胆小的孩子都敢跟我接近,爱跟我闲聊;而在课上,孩子们可以随时质疑我,反驳我,甚至笑话我,在其乐融融中,我青春不老,童心常在。
  走在校园里,经常遇到不认识的孩子突如其来,直呼姓名:“郭姜燕!”我猜想,他们或许是从我的作品中认识了我;身边的同事经常与我谈论我作品中的某处“泪点”,并询问创作的一些感受。这些,都让我感到一种传播文字与文学的幸福。但比起“儿童文学作家”,我更喜欢教师这个身份,因为这意味着我可以跟孩子们在一起,从他们身上汲取力量,保鲜童心。这些是我创作的源泉,也是我快乐的源泉。
  冯卫东老师邀我写过一篇“命题作文”――《托给文学的儿童梦》,我对标题极为喜欢,觉得它浓缩了我许多说不出的情感。在文章结尾,我写道:“把‘儿童梦’托付给儿童文学,让我和儿童成为一个‘圈子’里的人,我逐渐成为充满温情的教师,成为‘成熟的儿童’,我的教育生活也因而变得非常充实、愉悦。我愿意沉浸在儿童文学中,长梦不醒!”
  (郭姜燕,如皋市安定小学,226500)
  责任编辑:颜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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