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烦恼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缪扬扬

　　 关于理想，从小到大，我们写作文写“我的理想”都快要腻味了，却总是让我们念念不忘。我有很多表哥表姐，都已经工作了。前几天刚见到过他们，我跟着他们谈话。大表哥是博士后，我就问他：“哎，表哥，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啊？”表哥只是微笑，答：“别闹了。”好吧，我不闹了，我只是又回了一句：“那你作文总有写过吧？你写了什么？”“还能写什么呀，小孩子一起起哄写科学家来着，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些了。”他很无奈地回答。
　　我看到《读者》上的“言语”一栏里就写了这样一句话：“理想就像内裤，不能没有，但也不能逢人就证明它有。”很合我意。
　　就比如，初中时的一件事让我彻底地打碎了“有理想就是好的”的观点。
　　初中时我的成绩很差，当然现在也一样。但是有区别的就是初中时我就像一个废人一样，好像什么都不会，现在我起码在别人――或许是同学――之中，有了一点地位。只是因为我会画画，而且是文学社的，语文也不错。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中考前夕，班主任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很严肃地跟我讲了关于我的将来，是否会去读职校或者我可以选择留级后再去考高中。我没有惊讶，因为我知道我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这样子，无用、人渣和废物。到了后来，她皱着眉头，说：“你这样下去也不行，你应该有一个理想才对你好些。”我很想说：“别闹了，我怎么可能没有理想呢？是人都知道我的理想就是当漫画家。”但是我忍住了。因为当我刚刚吐出了“漫画……”的音时，就看到了班主任嘴边的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的笑。那种生生地把话吞回去的感觉就像别人把你的牙齿生生地打碎后你把牙齿的碎片和血吞下去的感受差不多。
　　我只是想着从小到大都一直接受的所谓“尊师重教”的训导，勉强支撑下去不顶嘴。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那时真是被中国的教育害惨了，连自己的理想被老师嘲笑都不敢反抗，这就足以证明中国的教育真是太“好”了。
　　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接受着人不能没有理想的教育，却又要接受着不能拥有“成为漫画家”之类没有“前途”的理想的教师观点。从小学到初中，都是这样。而当我上了高中，老师却又开始建议我去学美术。我想起了某位画家讲的话：“中国不是没有关于美术方面的人才，而是这些人才都在小时候被压制才没有被别人发现他们的才能。就算被发现了，大多数也是在高考时为了所谓的素质教育去应试美术专业。”好吧，我只能感慨地发出一句：“讲得好！”
　　我不觉得我很愤青，但我总是骂别人愤青。我的同学、朋友一遍又一遍地骂中国的应试教育，然后又开始骂着教育局和中国社会。我很多次想要制止他们的愤青般的对话和考完试后的大发牢骚，但是对不起，我没有这样干。仅仅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会对中国的花朵感到愧疚――我总不能让他们连发个牢骚的机会都没有啊，那也太没人性了。作为一个非常合格的仁慈的中国人，我决定让他们释放好了。
　　像中国的什么作文，叫我逼出浑身的劲去写那些我们看都不想看的一大堆优美的句子。虽然我不想干，但是我不敢。有着考试这座大山压着，为了分数，我相信大多数人仍然会像我一样决定还是写那些所谓的优美的句子。是谁说，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成长在温室里，没有被摧残过。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从小到大已经被摧残过了无数次？当然，不代表我被摧残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差生，那些好生有些则是已经被摧残了也不自知。
　　我很迷惑，我也很不解，为什么我的成长总是有着这么多的烦恼？我也不想变成愤青，但是回顾了我的言语又会发现其实我也挺愤青的。我总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看破红尘的意味，但是蓦然回首，才发现我早就被因成长在应试教育的体制中而弄得越来越烦恼。中国不管怎么样，是我的祖国，我现在仅仅只是希望在我更大一些的时候，可以为我的后代提供不用烦恼的成长环境。别让我成长的烦恼接着延续下去。仅此而已。
　　（指导教师 薛荣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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