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继林教授运用戴氏“转阴法”治疗咳嗽经验举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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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转阴法”是中医学家戴丽三所创立之法，是防止病势由阳转阴的治法。文章总结严继林教授运用“转阴法”治疗风寒型咳嗽，特别是素体虚寒者，疗效显著，可减少病情反复或者复发。
　　【关键词】 转阴法;咳嗽;戴丽三;严继林
　　【中图分类号】R256.1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20）5-0046-02
　　“转阴法”是云南省建国初期中医学家戴丽三所创立之法，是防止病勢由阳转阴的治法。戴丽三认为，阳证易治，阴证难疗，病势由阳转阴则重，反之则轻[1]。所以在某些慢性病的治疗上，有意识地选用温阳之剂使其阳热外显后，再以凉润之剂清解之，往往使一些疑难重证转危为安，随之而痊愈。严继林是戴氏医学主要继承人，云南省名中医，云南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笔者曾经跟随严教授临证，长期伺诊于左右。严教授在长期的临证中，观察到，“转阴法”在治疗咳嗽的过程中，也有其明确的实践意义。笔者在严教授的长期悉心指导下，并在临床中反复的学习和临证，对此也有了一些体会，本着挖掘继承的宗旨，初步整理归纳，介绍如下。
　　1 病因病机
　　《景岳全书·咳嗽》曰：“外感咳嗽，无论四时，皆因于寒邪，盖寒岁时气，入客肺中，所以治咳，但治以辛温，其邪自散。”说明外感咳嗽中寒邪为多，治以辛温解散，多可痊愈。不可一见咳嗽，就治以清热化痰，或者服用各种清热解毒的成药，如果确系风热所致，尚可减轻，如为风寒，加重病情，或损伤阳气，导致五脏阳气虚损，变为虚寒，则病势深重，更为难疗。外感风寒，未及时治疗，有时因素体偏阳热而化热，变为寒热错杂之证，此时应仔细四诊，明确寒热的主次和寒热多少而确定处方用药，不能一见有化热之势或甫一化热就以热证为治，否则，热虽清但寒邪从此冰伏于内，给后续治疗带来较大的困难。清代医家黄元御也于《四圣心源》云“太阴以湿土主令，辛金从土而化湿。”“阴易盛而阳易衰”[2] 。故“转阴法”在此有两层意义，一是“保护阳气，使热证不转寒证”，二是“寒证转热”。
　　2 证治源流
　　戴丽三曾治疗一男性，41岁，素体羸弱，兼有痰饮。就诊时以手按右肋部，疼痛难忍，呻吟不止，并见发热，咳嗽，气粗，夜不安寐，面目黧黑。脉弦紧，舌苔白腻。脉证和参，系风寒外束，痰饮内伏，郁久化热所致。患者禀赋，病邪有余，体功不足，用药必须顾护周全，不可顾此失彼。处方：附子60g，酸枣仁15g，生石膏15g，麻黄6g，法半夏9g，牡蛎15g，薤白9g，全瓜蒌9g，郁金6g，白芥子6g，石菖蒲6g。方中附子辛热，石膏甘寒，二药相伍，寒热并用，一以扶阳，一以清热，附子配半夏、薤白、白芥子等能温宣胸阳，祛痰化饮，配酸枣仁能强心安神;石膏清郁热，合麻黄以开发肺气之闭;牡蛎软坚柔肝缓急;郁金、石菖蒲利气散结舒郁，解右肋之痛[2]。复诊时，诸证俱减，后继续以温肾扶阳，祛风散寒、理气降逆、健脾化痰等法，共四次诊疗，病愈。如果不顾及病人的禀赋与本虚，只看到痰热而孟浪投予清火辛凉之剂，肯定会导致正气不支，元阳衰惫，甚或阳气暴脱的危象。顾护阳气，不使阳证或者寒热错杂之证转为阴证，稳固体功，保留生机，尚可待来日方长，逐步调理，使疾病向愈。严继林教授结合多年的临证体会认为：“误用温热药之害，轻于误用寒凉之害，阳证易治，阴证难疗”，的确是经验之谈。
　　3 验案举隅
　　患者某某，女，29岁，银行职员，咳嗽5月余，风吹及吸入冷空气即感咽痒，随即激烈咳嗽，可咯出少量清稀泡沫痰，夜间较剧，取坐位时症状可减轻。伴见恶风，怕冷，头痛，无汗，口稍干，喜热饮，舌淡苔薄白，脉细弦。追问病史，病人诉起病时，咽痛，咳嗽，自行到药房购买“清肺化痰丸”、“养阴清肺糖浆”、“热毒清”及“蛇胆川贝液”等多种药物服用，起初症状减轻，但很快加重，迁延日久不愈。结合病史及四诊，考虑风寒闭肺，又误服过多凉药，日久伤及脾阳肺阳，致肺气虚冷，寒饮内生，上逆干肺，肺失宣肃。“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为不易之常法，故治以温肺散寒，用小青龙汤散寒化饮，处方：黑顺片45g（先煎），蜜麻绒10g，桂枝15g，细辛6g，干姜15g，五味子10g，白芍15g，款冬花15g，蜜紫菀15g，桔梗15g，茯苓20g，甘草10g。考虑肺阳虚损较重，故以附子（黑顺片）散寒温肺，因附子反半夏，故去半夏;加款冬花、蜜紫菀利气化痰;桔梗开提肺气，复其宣肃;茯苓利水，通调水道，以助饮归正化。服药四剂后复诊，咳嗽显著减轻，余证均已不明显，咳嗽已不影响睡眠，仍然阵发性呛咳，无痰，多为风吹或者吸入冷空气时明显，舌淡红苔薄白，脉细，综合四诊，考虑寒饮得化，仍然肺气虚冷，处方以麻黄细辛附子汤加味，方药：黑顺片30g（先煎），蜜麻绒9g，细辛6g，炮姜20g，桔梗10g，蜜甘草20g。方中附子、麻黄、细辛扶阳温肺散寒，炮姜甘草汤加桔梗，取培土生金之意，每周服药5剂，休息两天，咳嗽的频次和程度逐渐减轻，患者服药8剂后来告知，诉口渴，呈逐渐加重的趋势，偶尔有阵咳，程度轻，仲景于《伤寒论》云：“渴者，此寒去欲解也”，“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嘱其继续服药，适当饮水。服药10剂后复诊，诉风吹或者吸入冷空气时已无咳嗽，感口咽干燥，有时仍有咳嗽，为咽喉干燥时咳嗽，饮水后咳嗽消失，舌尖红，苔薄白，脉细稍数，考虑此时风寒已尽，肺阳已复，肺经燥热，已达到“阴证转阳”的目的，处方：桑叶12g，川贝母粉6g，南沙参15g，桔梗12g，甘草10g。全方五味药，共奏清润利肺之效，一次煎药煮取一日的饮水量，不拘时饮用。此后约两月后其母因他病来诊时告知，该病人回家后服药一天后咳嗽即止，一直未发，近半年的咳嗽始告痊愈。
　　4 小结
　　肺主一身之气，居胸中，“胸为清阳之腑”，肺脏为“娇脏”虽属阴，然其用在阳，主气象天，清轻之体，既受不得燥热之气，更受不得阴寒湿浊之邪。虽有风热或燥邪等阳邪所犯，然阳主动，只要轻清宣散或者辛凉润燥即可解散。但一有浊阴之邪所干，阴主滞，则可导致宣肃失司，百脉不朝，水之上源不行，则变证纷出，病机更为复杂，治疗难度增大。加之现代社会，生活及工作节奏较快，饮食及生活规律性失节可导致劳倦伤中，空调、冷饮，易伤阳气，使人体质偏于虚寒。故治疗肺病咳嗽时，应该重视“转阴法”的运用。
　　参考文献
　　[1]李景煜.云南省志人物志[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581-582.
　　[2]黄元御.四圣心源[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9：24-25.
　　[3]戴丽三.戴丽三医疗经验选[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2011：89-90.
　　（收稿日期：2019-11-27 编辑：刘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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