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T异质性对绩效的影响机制： 多元化战略的中介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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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蒋凯明 刘萍
【摘要】 文章选择2015—2017年创业板上市公司作为样本，探讨了TMT异质性对绩效的影响及多元化战略的中介效应。将TMT异质性进一步分为职能异质性和社会异质性，通过实证结果表明：高管职能异质性促进企业向多元化发展，但却削弱了企业绩效;社会异质性对多元化战略的影响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但其在一定程度上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绩效;在高管职能异质性对绩效的影响关系中，多元化战略具有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基于此，企业应关注异质性在高管重要决策行为中的作用，并重视其在多元化战略介入对绩效的影响，以使高管的战略职能效应得到充分发挥，保证团队异质性效益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同时企业应谨慎选择多元化战略，择优而为，合理配置企业资源。
【关键词】 TMT异质性;多元化;绩效;中介效应
【中图分类号】 F27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5812（2020）06-0046-06
一、引言
从团队多样化视角考虑与企业绩效、价值等方面的关系，日益成为当下学者探究与实践的新方向。高管团队在企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肩负着企业运营发展的重任，提高企业经营效益，保证企业稳健发展是高管团队成员共同的目标。而作为社会个体，高管团队成员在年龄、性别、教育程度、经验背景及认知理念方面必然存在差異。基于不同特征，团队内会形成不同的子团队，子团队对于内部而言存在同质性，而对于外部却明显存在异质性，这种异质性即所谓高管团队异质性。异质性的强弱反映了团队成员特性和能力的差异程度，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企业的绩效。张金清等（2018）总结了关于TMT异质性对企业绩效影响的研究方向，大致可围绕三个方面：一是TMT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直接影响;二是在不同影响因素下，研究TMT异质性对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变化，即引入调节变量;三是引入中介变量，研究高管战略决策机理在TMT异质性与企业绩效关系中的传递作用。本文即是从第三个角度出发，引入多元化战略作为中介变量展开研究。
高阶梯队理论认为，在各种内外部客观环境下，决策者的不同特质会导致多样化的行为因素，使其做出高度个性化的决策，影响决策者对战略的抉择，而企业的战略抉择则会进一步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多元化经营作为企业扩张的一种重要发展战略，机会与风险并存，其能否为企业带来期望收益，与管理层在多元化战略实施和推进中发挥作用的影响有关，如高管团队对战略方案更快地形成有效决策，具备更多样化的行业知识、经验和背景等，企业的多元化战略推进无疑将更加顺利，而这些作用因素在某种程度上均会受到高管团队特征差异的诱发。故从多元化战略中介效应的视角展开研究，丰富和完善TMT异质性对企业绩效影响的相关研究，在理论及实践上均存在必要意义。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回顾
资源基础理论强调高层管理者在企业战略决策中的重要作用，高管作为企业独特的人力资源，具有高价值性、难以替代性和自我发展性三大特点，对企业保持持久竞争优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高管团队的不同特征决定了其具有不同的特性和能力。
1.关于高管异质性与多元化战略的相关研究，以往研究大多从年龄、任期、学历、职业背景等高管特征差异进行研究。
对于高管年龄异质性，Wiersema等（1992）通过研究发现，年龄较大的企业家在学习、认知和应变方面的能力降低，对企业重大战略变革的意向和决心均减弱，更倾向稳定经营，规避风险，因此多元化程度较低。而国内学者陈传明等（2008）从社会资本的角度出发，认为年长的企业家通过时间的积累，具备更多的经验和人脉，而丰富的资源积累，提高了企业多元化程度。
对于高管任期异质性，Dutton等（1987）认为高管团队成员任期不同，在风险态度以及承担责任程度上存在差异，对企业战略选择及发展持有不同看法，会促使产生多样化的决策方案。而生洪宇等（2017）通过对沪深A股上市公司实证分析，得到高管团队任期异质性是负向影响企业多元化经营战略的结论，任期异质性阻碍团队成员间的磨合与沟通。
对于学历及职业背景异质性，Gollhe Johnson等（2008）认为在面对不确定环境时，高管团队教育水平异质性会对差异化战略产生更加积极的影响，将有助于企业扩宽战略边界，进入新的业务领域。Grimm等（1991）认为在不同的职业背景下，企业高层更愿意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实施企业战略。而国内学者贺远琼和杨文（2010）研究则表明，高管团队学历和职业经历差异越大，企业的多元化程度就越低。
2.关于多元化战略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研究，Amihud等（2012）认为企业实施多元化战略，分散了单一业务模式的经营风险，并可对内部资源进行有效整合，产生规模经济和效率优势，提高企业绩效;而部分学者存在不同观点，如赵凤等（2012）认为实施多元化战略分散了企业的资源及竞争力，不利于内部的管理协调，使相应代理成本提高，企业应当在经营中集中优势，增强核心业务的竞争力。
3.关于高管异质性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研究，刘兵等（2015）认为高管团队职业背景及任期方面的异质性虽然增强组织的创新能力，但面对复杂问题时，任期异质性妨碍了团队成员有效沟通，职业背景异质性则会导致决策制定产生分歧进而失衡，不利于组织资源有效配置，限制企业绩效的成长。黄越等（2011）则认为高管团队特征是静态的，其价值能否得到充分体现，不仅与团队成员的人力资本存量相关，更重要的是团队特征需要与任务背景和组织结构相契合。因此，不同背景下，高管异质性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是不同的。
（二）研究假设
李端生等（2019）认为高管团队异质性可进一步区分为社会异质性和职能异质性，前者指年龄、性别、种族等与基本社会特征相关的差异，后者则包括教育学历、职业背景、任职期限等与职能特征相关的差异，两者异质性在一定程度上均会影响团队的绩效产出。这种区分方式便于进一步研究TMT异质性的特征影响，故本文亦从社会异质性和职能异质性展开研究。 1.高管异质性与企业绩效。关于高管异质性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存在不同观点。一种认为团队成员的差异性有助于成员之间的互补与合作，从而提高企业绩效;对立观点则认为，差异性会产生不利影响，妨碍成员间的有效沟通，降低决策的高效形成，进而影响企业绩效提升。在本文中，对TMT异质性的进一步区分，职能异质性由高管团队成员受教育背景、工作经历、任职等与工作职能相关因素导致差异，这种专业知识及理念認知的差异性阻碍了团队成员间信息的交流和整合，容易形成小团体，引发内部的矛盾与冲突，削弱团队的整体决策效率和质量，进而降低组织绩效;而社会异质性主要与性别、年龄等基本特征因素相关，受外界的影响小，不同性别、年龄段的成员间能够实现互补和强化，使高管团队的组织结构趋于合理，避免了团队成员中的“短板效应”。据此，提出假设1和假设2。
H1：高管团队社会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关系为正相关。
H2：高管团队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关系为负相关。
2.高管异质性与多元化战略。从资源依赖角度看，当企业的决策层具有跨行业的知识结构和经验时，多元化战略的决策与实施将更容易进行。具有不同教育背景和行业经验的高管成员所具备的各类独特资源，无形中拓宽了团队的观点和经验信息范畴，有助于企业战略边界的延伸，进入新的业务领域，因此，高管职能异质性大的团队无疑更倾向于多元化经营。而与教育学历、职业背景和任职期限等职能特征不同，高管年龄、性别等基本社会特征对多元化战略决策推动所涉及的资源依赖性并不明显，却可能由于性别和年龄的差异，难以形成高效统一的决策，影响多元化经营的实施。基于以上观点，提出假设3和假设4。
H3：高管团队社会异质性不利于多元化战略实施。
H4：高管团队职能异质性有助于推动多元化战略实施。
3.多元化战略在高管异质性与企业绩效间的中介效应。关于多元化经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也存在不同的看法。部分学者认为企业实施多元化战略，可以有效整合内部资源，产生规模经济和效率优势，并相应分散经营风险，为企业赢得稳定可观的绩效。而相反观点却认为多元化不利于企业绩效，原因有两点：一是企业资源过度分散，内部管理协调将更加困难，导致相应代理成本提高，从而降低企业绩效;二是多元化资本的错误配置，将企业原本优势业务的资金用于劣势业务的投资，损害企业绩效。实际上，多元化仅仅是企业高层为企业制定的一种发展战略，其能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管理层能否在多元化战略实施中形成高效决策，提供所需的各种知识、经验和背景，以帮助企业解决资源限制的桎梏，而这些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高管团队职能背景和社会特征差异的影响。综合以上观点，多元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可能源于其在高管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机制中扮演了中介效应的角色，即高管团队异质性首先影响了多元化战略的实施，其次多元化战略作为中介传递影响，最终对企业绩效改变产生影响。由此，提出假设5、假设6和假设7。
H5：多元化战略的实施不利于企业绩效。
H6：多元化战略在高管社会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
H7：多元化战略在高管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及数据
以2015—2017年创业板上市公司为样本，并做以下筛选：（1）剔除研究期间ST及ST*上市公司;（2）剔除研究期间数据披露不全面的上市公司;（3）剔除金融、保险类上市公司。经过筛选最终得到476家创业板上市公司作为有效研究样本。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CSMAR）、锐思数据库（RESSET）、万得数据库（WIND）及上市公司年报。
（二）变量定义
1.高管异质性。各特征异质性通过变异系数或Blau系数计算衡量，系数值越大，表明高管的相关异质性越大。
（1）高管社会异质性。在高管社会异质性方面，包括年龄、性别、国籍等基本社会特征差异，观察深市创业板上市公司样本数据，发现高管团队中外籍人士极少，对社会异质性影响有限，故将国籍异质性因素排除，采用年龄异质性Hage及性别异质性Hgend代表高管社会异质性Hso，即：Hso=Hage+Hgend。
（2）高管职能异质性。在高管职能异质性方面，包括教育学历、职业背景、任职期限等与职能特征相关的差异，采用学历异质性Hedu、职业背景异质性Hpro及任职期限异质性Hten代表高管职能异质性Hfun，即：Hfun=Hedu+Hpro+Hten
学历异质性是根据国泰安数据库（CSMAR）中上市公司人物特征中披露的高管信息，将高管团队成员的学历水平进行如下编码：1=中专及以下，2=大专，3=本科，4=硕士研究生，5=博士研究生，6=其他（以其他形式公布的学历，如荣誉博士、函授等），7=MBA/EMBA，通过Blau系
数对学历异质性进行衡量确定，即Hedu=1-Σni=1P2i，公式中，n是学历水平数目，Pi表示高管团队成员中第i类学历水平成员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
职业背景异质性是将高管团队的职业背景进行如下编码：1=生产，2=研发，3=设计，4=人力资源，5=管理，6=市场，7=金融，8=财务，9=法律，99=其他或不明确方向，通过Blau系数对职业背景异质性进行衡量确定，即
Hpro=1-Σni=1P2i，公式中，n是职业背景数目，Pi表示高管团队成员中第i类职业背景成员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
2.多元化战略。目前对于企业多元化战略的衡量有多种方法，包括熵值法、行业数目法、HDI指数法等。查阅相关文献研究，大多采用HDI指数法，故本文亦采用此方法，以企业跨行业经营作为实施多元化战略的基本要素，并通过加权平均计算后的HDI指数作为多元化战略的计量方法，
即HDI=1-Σni=1P2i，其中，HDI为赫芬达尔指数，n是企业经营涉及的行业数目，Pi是在各行业营业收入占总营业收入的比重。该指数取值范围在0—1之间，数值越大，表明企业的多元化经营程度越高，当HDI为0时，则表明企业并未进行多元化经营战略。 3.企业绩效。总资产收益率综合反映了企业生产经营、收入成本、资产负债等企业的财务状况，是一种通用的判断企业盈利能力和成长性的指标，故本文选择总资产收益率（ROA）作为衡量企业绩效的代理指标。
4. 控制变量。参考以往相关企业绩效的研究文献，选取公司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DA、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和股权集中度CR1作为控制变量。
各研究变量及含义如表1所示。
（三）模型构建
以企业绩效为被解释变量、高管的社会异质性和职能异质性作为解释变量，构建模型一：
ROA=β0+β1Hso+β2Hfun+β3Size+β4DA+β5Grow+β6CR1+ε （模型一）
在模型一的基础上加入多元化战略变量，用于检验多元化战略在这一作用过程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构建模型二：
ROA=β0+β1Hso+β2Hfun+β3Size+β4DA+β5Grow+β6CR1+β7HDI+ε （模型二）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
以样本公司作为统计对象，下页表2列示了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包括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系数。企业绩效代理指标ROA的均值为0.054，财务杠杆度均值为0.316，表明样本创业板上市公司整体盈利水平并不算高，高成长性带来的高风险性降低了企业绩效;股权集中度CR1均值为0.298，标准差为0.168，表明样本公司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较高，股权较为集中，有助于企业重大决策形成。
下页表2 Pearson相關系数分析中，样本公司财务杠杆度与企业绩效显著负相关（P<0.01），而企业成长性、股权集中度则与企业绩效则呈显著正相关（P<0.01），这与大多数相关研究结论一致;对于本文研究变量，高管社会异质性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P<0.05），而职能异质性则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与企业绩效和多元化战略均负向关联;此外，对于中介变量多元化战略，其与企业绩效之间也呈显著的负相关（P<0.01），但高管社会异质性与多元化战略之间的关系并不显著，可能原因是社会异质性对多元化经营的影响程度相对较弱。主要变量的相关系数与假设方向均一致，并通过显著性检验，本文的基础假设得到初步验证。
（二）多元回归分析
研究高管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是否受到多元化战略中介效应的影响，本文参考温忠麟等（2004）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第一，判断高管社会异质性、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影响是否显著;第二，判断高管社会异质性、职能异质性对多元化战略的影响是否显著;第三，以上结果均显著前提下，在第一步中加入多元化战略中介变量，最终结果显著，则表明多元化战略存在部分中介效应。通过OLS回归分析检验假设是否成立，在检验前对变量进行中心化处理，以达到降低多重共线性的目的。
首先使用Eviews 10统计软件对第一步即高管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进行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模型1为控制变量与企业绩效之间基准模型，根据所列结果，样本公司财务杠杆度与企业绩效间存在显著负向关联，过度使用债务杠杆不利用企业绩效的提升;企业规模、企业成长性及股权集中度与企业价值表现出显著正向关联，说明经营规模扩大、经营水平提高，股权相对集中有助于企业绩效的提高。模型2—4在基准模型基础上分别加入高管异质性解释变量，回归结果显示，无论是仅考虑单一异质性变量，还是同时加入两种异质性变量，高管社会异质性对企业绩效均为显著正向影响，而高管职能异质性均表现为显著负向影响。且当兼顾两种异质性变量时，二者的回归系数均有所提高，社会异质性影响的显著性水平也从0.05提升到了0.01，这表明了同时考虑两种异质性变量，对企业绩效的解释能力更强。此外，将模型2及模型3的调整R2与基准模型1进行对比可以发现，高管职能异质性的解释能力远大于社会异质性。总体而言，上述结果支持H1、H2，第一步检验通过。
对于第二步高管异质性对多元化战略的影响研究，通过Pearson相关性分析进行检验，结果如表4所列。高管职能异质性与多元化战略在0.01的统计显著性水平存在正向关联，而高管社会异质性与多元化战略关系却并不显著，仅高管职能异质性满足中介效应存在的第二个要求，H4得到验证。为保证研究结果客观有效，将只对职能异质性继续检验。
第三步检验前，表3中模型5是在基准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多元化战略变量，其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对企业绩效产生负向影响，表明企业多元化战略不利于企业绩效，假设5得到验证;在表3模型3的基础上加入多元化战略变量得到模型6，根据结果所列，在引入中介变量多元化战略后，虽然高管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程度略有下降（系数绝对值由0.030下降为0.028），但其依然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产生负向影响，且多元化战略变量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同样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呈负相关。根据以上结果表明，企业多元化战略在高管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H7得到验证。 本文对所有回归模型中多重共线性问题进行了检验，方差膨胀系数（VIF）最大为1.428，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可以认为自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共线性问题。
（三）进一步检验
1.中介效应检验。为保证中介效应检验的严谨性，本文运用Bootstrap法对假设7中多元化战略的中介效应进一步检验分析。根据SPSS 24.0 PROCESS插件中Bootstrap检验程序的输出结果，如表5所列，在置信度为 95%的情况下，中介效应的置信区间为[-0.0203，-0.0054]，不包括0，说明多元化战略中介效应成立，中介效应值达到-0.0120。多元化战略在高管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的假设得到进一步验证。
2.稳健性检验。考虑到模型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而高管异质性及多元化战略的作用机制是长期积累且复杂的，对企业绩效的作用可能存在时滞性。故以延后一年的ROA作为企业绩效的代理变量，且控制变量相应延后。检验结果见表6，尽管高管社会异质性的显著性降低，但整体拟合优度均提高了，研究假设未发生实质性变化，前文结论可靠。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2015—2017年创业板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引入企业多元化战略作为中介变量，研究高管异质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并进一步探究三者之间的演化作用机制，研究结果表明：
高管异质性再区分的社会异质性与职能异质性，由于它们的作用机制和侧重特征存在差异，对于企业绩效的影响也不同。职能异质性由与工作职能直接相关的因素导致，这种在后天形成的专业知识及理念认知上的差异阻碍了团队成员间信息的交流和整合，容易引发分歧，不利于团队协作，进而削弱企业绩效;而社会异质性关注的是团队成员的基本社会生理特征，这种先天上的特征差异与工作职能和决策不直接相关，不会引发严重的冲突分歧，反而弥补了不同性别和年龄段成员间的不足，有助于团队组织结构趋于合理，进而正向影响企业绩效。关于高管异质性对企业多元化战略的影响，本文仅验证了职能异质性正向影响多元化发展的假设，在高管团队具备更多跨行业背景、知识和经验时，多元化战略的决策与实施更容易进行。而社会异质性对多元化发展的影响假设并未得到验证，可能原因是社会异质性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多元化战略实施，但这种影响并不显著，被影响程度更强的职能异质性所掩盖。关于多元化战略的中介效应假设，本文验证了多元化战略在高管职能异质性对企业绩效影响中起到中介作用，即高管职能异质性通过影响多元化战略的制定、决策和实施进而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综合以上结论，得到高管职能异质性、多元化战略与企业绩效三者之间的作用机制，即高管职能异质性促进多元化战略发展，而多元化战略却不利于企业绩效，最终结果是高管职能异质性反向影响企业绩效。
（二）建议
关于高管团队异质性。无论在何种组织结构中，团队异质性必然存在，其在团队的构建发展乃至企业未来的战略决策，或强或弱、或多或少都会产生积极的或消极的作用。因此，企业在高管团队的构建中，应格外重视团队内成员性别、年龄、职能等特征的合理搭配，对团队内不合理异质性现象及时发现修正，加强团队异质性正向反馈作用。此外，基于团队异质性的作用机理，企业应充分关注异质性在高管重要決策行为中的作用，并重视其在多元化战略介入对绩效的影响，以使高管的战略职能效应得到充分发挥，保证团队异质性利益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
关于企业多元化战略。多元化经营作为企业扩张发展的重要途径，机会与风险并存。就本文所研究的创业板上市公司得出的结论而言，其风险性大于机会。由于创业板上市公司大多为科技型企业，其市场竞争优势在于聚焦核心业务发展和技术突破，将稀缺资源投向于重点业务，保持业务发展上的专注性，并以此为企业带来持续增长的经济效益;而当其业务发展路径偏离主线，关注与主业并不相关的行业时，本就有限稀缺的资源在分配上便会面临难题，增加了企业经营的不确定性，进而影响企业产出绩效。基于此，本文认为企业管理层应当谨慎选择多元化战略，不能盲目追求多元化经营为企业带来的规模经济和效率优势，对其实施不当所造成的损失风险也应引起足够重视;而当企业决定选择多元化经营时，则一定要结合自身的发展需要，择优而为，合理配置资源，降低不确定性带来的经营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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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蒋凯明，男，北京林业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管理。
刘萍，通讯作者，女，博士，北京林业大学副教授，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企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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